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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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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

這未曾嫁給韓城, 蕭寶珠的心,已經掛念在了情人的身上。

此時此刻,蕭寶珠覺得, 她應該歸京,照顧好母親。同時,亦是要取得母親對她婚事的支持。畢竟,心上人的身份,確時會讓他們的婚事,變得阻礙重重。

那又如何呢?

蕭寶珠不在意。

她嫁了一回, 再嫁一回, 總要讓自己隨心隨意的。

三月, 楊柳綠如茵, 天氣最好時。

德安翁主蕭寶珠已經回到了北京城。

歸來時, 蕭寶珠是滿心的忐忑不安。到府後,她是驚愕與不解。

“母親未曾生病, 為何要騙女兒?”蕭寶珠不解的問道。

彼時,燕國公主還正在棲鳳堂的堂屋內,修剪著她新得到的一盆海棠花。在女兒匆匆進屋時,燕國公主連裝病,都沒來得及裝一裝。

一路騎馬飛奔歸家,一路的風塵撲撲。

滿心的擔憂,在這一刻,讓蕭寶珠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。她覺得, 她有一種被欺騙的傷心與難過。

“是我讓你母親這般做……”

在燕國公主挺為難的眼神中, 魏國公蕭溫良從旁邊的花廳中, 走了出來。然後,給了長女答案, 道:“一切都是為父安排的。”

聽得父親的話,蕭寶珠的眼中,有許多的不解。

“為什麽?”

蕭寶珠問了這三字。

“因為,你糊塗了。”魏國公坐在嫡妻燕國公主的身側椅子上,望著長女,平靜的說道。

立在大堂屋內,蕭寶珠是渾身打了一個寒顫。

她感覺到了,父親的眼中,有失望,也有一種決斷。

“女兒……”

似乎想辯解什麽,蕭寶珠開口。但是,話未能說出來,便被父親魏國公一揮手,給打斷了。魏國公說道:“我有三女,一直以來,是以你這個最年長的為驕傲。”

“哪怕出了西黎郡王那一趟事,可為父知道,那與我的長女無關。我這長女,不過是受了牽連。”

“你想去塞外散散心,身為長輩,咱們再是擔憂你,還是同意了。”

“本以為,你出去一趟,會解開了心結。”

“如今看來,你不是心結解開了。而是陷入了那點子男女事情中,整個人糊塗了。”

魏國公的話,說得非常的重。

蕭寶珠徒然間,明白了,一切的原由。

“原來我和韓城的事情,父親母親都知道了。”本想瞞著,曲線救國。蕭寶珠如今卻是知道了,一切都是她的空想。

“父親、母親,勳貴人家,還樂意取女兒這個逆賊的妻子嗎?”明珠嘲諷的笑道:“如今,哪怕女兒是一個寡婦,怕也勳貴中的豪門,寧可遠觀,也不敢親近吧?”

燕國公主有點無奈。

魏國公蕭溫良是從椅子起身,說道:“那又如何?”

“為父寧可你嫁給一介寒門,也不會同意你蔻.裙爸一死爸儀六舊六傘,可加入了解與一個商人拉扯出什麽關系。”

士、農、工、商,商人在這個時代,是最低賤的身份。就算有錢,那也是給貴人們養得肥豬。什麽時候需要了,宰掉正好過肥年。

在政治地位上,商人是沒什麽前途的。

“父親、母親、韓城是為九州商會做事。”

“九州商會,是皇家占大頭的買賣。只要做的好,跳過了商人的身份,成為官員,又不是沒有可能?”蕭寶珠好歹知道,她不能與父母鬧僵。要不然,那是給韓城招災。

她奈著性子,解釋道:“父親、母親,韓城是聖上心腹韓謹的族弟……”

“他其實在未來,不是做不出一翻事業的男人。”

哪怕是一個平庸之輩,蕭寶珠相信,在她娘家的幫襯下,韓城都能成就一翻功業的。更何況,在塞外的相處,讓蕭寶珠明白,她的心上人韓城有真本事,只是缺少了一個機會而矣。

“父親、母親……”

這會兒,蕭寶珠為了未來,能與韓城在一起。她跪在了親爹親娘的跟前,哭了起來。

“父親、母親,女兒已經嫁過一回了。”

“女兒的餘生,不求夫君顯貴。只盼望,他是真心疼女兒的男人……”

“嗚嗚……”

軟弱與眼淚,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。

蕭寶珠不是傻得什麽都不懂,只以脾氣為主的女子。她當過郡王妃,也做過皇家封賞的翁主。所以,心機什麽的,蕭寶珠真不缺。

“夫君沒了時,兒子沒了時,女兒覺得天塌了……”

“女兒那時,是恨不能死了……”

“只是,女兒那等不孝的念頭,剛剛升起……”打了一個哭隔,蕭寶珠繼續哭訴道:“是父親、是母親,是二老的疼愛,讓女兒明白了,女兒還有家人的關愛……”

“可將來呢?”

“弟弟演文會娶妻,魏國公府會有新的女主人……”

“女兒總不能巴巴的在娘家住一輩子。”

“女兒就求著,一生得一個知冷知暖的男人。這點子小小的要求,就是女兒的小小心願了……”蕭寶珠哭得叫一個傷心。

“咱們是國公府,什麽富貴沒見識過……”

“女兒一個寡婦,還能再爭什麽榮華?”

“享受了前半輩子的富貴榮華,女兒就想平平安安過些普通的日子了……”

“若再來一遭被抄家,被鳩殺兒女,女兒哪還有勇氣,再活了下去……”

蕭寶珠越哭越傷心,幹脆是跪著撲到了母親燕國公主的膝下,那是淚珠兒不斷的撲簌簌往下掉著。

燕國公主很矛盾,一邊是駙馬的堅決,一邊是長女的哭訴……

好像兩邊都很有理,好像兩邊又都是她在意的人。

“唉……”

“駙馬,你看這……”

這都是什麽事兒啊。燕國公主望著駙馬蕭溫良,全是祈求了。

嫡妻和長女的作派,讓魏國公蕭溫良很受傷。他鼻間“哼”了一聲,不再多說了什麽,起身離開了棲鳳堂。

等著駙馬的背影遠遠離開後,燕國公主是拉著女兒坐到了近前。

燕國公主關切的問了女兒與韓城的事情,究竟是怎麽回事。

等著長女蕭寶珠是一一講明了來由與過往,燕國公主不得不感嘆,道:“真是孽緣啊……”

想了許久,燕國公主才說道:“你父親這邊,是不好說話的人。”

“我看,明個兒,你隨母親去宮裏。去求了娘娘做主……”

燕國公主這般一說,蕭寶珠一邊用帕子,擦試了紅通通的眼角淚痕,一邊問道:“三妹妹有法子,能讓父親同意了我與韓城的婚事嗎?”

“你三妹妹是一國之母,而且,她一直為聖上輔政。”燕國公主自然知道,三女明珠在朝堂上,是插手挺深呀。這權威日重,有實權的。

“若有你三妹妹幫襯,就像你說的,那韓城謀個一官半職,也不是難事兒。”燕國公主的盤算,就挺簡單了。

長女嫁的人家,確實不能是商人。

不過,若是從商人,亦成了一個官員,這不也能堵一堵駙馬和旁人的悠悠之口了嘛。

從母親的嘴裏,得到了希望。

蕭寶珠的眼神,從黯淡變成了透亮透亮的。

“母親,您最好了……”

“女兒就知道,您一定是有法子的。”蕭寶珠撲到了母親燕國公主的懷中,這時候,簡直是開心的無法言喻。

“我呀,也是想著,你都再嫁了。總得隨自己心意……”

燕國公主知道,女兒隨母。想當年,她年輕時,自己瞧上了魏國公蕭溫良,那時候,擰巴來,擰巴去。最終,父皇還是依她,指下了這一門親事。

嫁進魏國公府的這些年,燕國公主是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。

不過嘛,相比起一些小小的麻煩之處。在魏國公府當主母這些年,燕國公主的日子,還是比較隨心所欲的。

所以嘛,燕國公主還是希望女兒,也能隨了心意。

“再則,那韓氏是身份低了些。可你身上有一個翁主的爵位在,將來,再嫁時,我呀,自會為你備了豐厚的嫁妝。”

“有底氣在,那韓氏整個宗加起來,都得仰仗我兒的鼻息。你未來的日子,會好過的。”

男人沒底氣,在女人面前,就得軟了腰桿兒。

燕國公主自然知道,女兒若是婚事低嫁,那未來嘛,在婆家自然是當家作主的舒服過日子。

哼,想一想那些勳貴嫌棄了她的長女,燕國公主是心頭氣火燎燎的。

當然,這也是為什麽,那個韓城沒特別讓燕國公主討厭了。

這是有對比,就會有安慰嘛。

次日,明珠在禦書房裏,與夫君一起批完了當天的折子後。

這是人泛了些,便是小處了片刻。

待醒來時,知道政事堂那邊有要事,夫君保寧帝去處理了。

因為懷孕四個月了,明珠有些貪睡。所以,她倒也沒急著去尋了夫君,關心了朝政。而是在蕭嬤嬤的攙扶下,去禦花裏走一走,散散步,順道賞一賞美景。

三月,百花盛開,姹紫嫣紅。

禦花園裏,處處是花香,步步是園景。

“桃李醉花蔭,處處賞花人。”

“一步一馨香,年年覆此景。”

明珠突然有點感嘆,挺文藝範兒的一回。念了四句五言,也算得《春景》一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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